“姑娘,三爺怎么可以這樣對您。”
回到漪瀾院,南枝還在為云初念抱不平:“怎么說您也是他的女兒,就算感情淡薄,那身上也流著他的血,都說虎毒不食子,他怎么對您這樣狠呢?偏心也不帶這樣的。”
“別說了!不值當為這種事情勞心費神。”
父親的為人她早就看透了,他看重的只有自己的前途和云家的榮耀。
所以就算重活一世,她拉攏大伯母,拼盡一切把弟弟從歧路拉回來,幫助蕭家避開災禍,但她從來沒有想過修復父女感情。
那是沒有意義的事情。
“去讓人備馬車。”
“姑娘剛回來就要出門?”
“嗯。”
外祖母回京,她理當過府探望。
另外,她還有別的重要事情想要和她老人家商量。
……
日子一天天過去,幾場秋雨后,天氣逐漸轉涼。
皇后稱病不出,今年的中秋宮宴是由莊妃代為籌辦的。
云家自然在受邀的行列。
不過非常‘不巧’,臨出發的時候,云初念卻染了風寒病倒在床了。
云老夫人臉色鐵青。
現如今什么情況,云家上下心中都有數,她心底對這個孫女有再多不喜,這個時候也只能捧著她。但她如何看不出來云初念這是故意的?
床上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。
云老夫人愁的直嘆氣。
這樣的情況,如何能帶進宮?
“你不是神醫嗎?難道就不能扎幾針讓自己馬上好起來嗎?”
“祖母莫要拿孫女尋開心了。”云初念聲音嘶啞,像是鋸木頭一樣:“莫說醫者不自醫了,就算我能給自己扎針治病,那也沒有什么法子能馬上就藥到病除的。”
云老夫人本來也是隨口一問,并未真的指望她能現在病好。
她有些頭疼:“罷了罷了,既然你去不了,那就讓四丫頭替你去吧,左右她也是三房的女兒。”
莊妃在請帖中言明了讓她將各房的孫女一并帶進宮里,這擺明了是在暗示她帶上云初念。
但現在這樣的情況,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裝傻了。
漪瀾院清凈下來后,南枝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進來,遞給云初念,看著她眉也不皺的仰頭一口飲盡,連忙遞上一盒酸甜可口的梅干,滿眼心疼的碎碎念:“姑娘若是不想去參加宮宴,直接拒絕便是,何必這樣折騰自己呢?”
這么冷的天,她昨夜在冷水中泡了一個時辰,晚上又不蓋被子睡覺。
還不等天亮,她就迷迷糊糊的發起熱來。
“這么重要的事情,若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,豈是我說拒絕就能拒絕的?”接連吃了三塊梅干,總算壓下了口中的苦味,云初念淡然淺笑:“況且,我有必須要留下來辦的事情。今日宮宴,眾人都進宮赴宴了,被留下來的人想必也心情浮躁,靜不下心來。”
南枝眨眨眼,很快意會過來她話中的意思,恍然大悟的一拍手:“是了!今早我出門抓藥時,發現附近盯梢的人少了好幾個。”
自從之前靖王從這里離開后,她們便發現云家附近多了一些形跡可疑的人。
不用想也能猜到是李澈派來盯梢的探子。
云初念披了一件外衣下床,走到窗邊望著外面院里的秋菊花團錦簇,幽幽說:“主子享樂去了,這些奴才自然也想趁機放松放松。寧十三怎么樣了?”
“他的傷好了不少,前幾天借著給府中送菜的人帶來消息,說是隨時可以回來。”
“那就讓他回來一趟吧。”
寧十三的身手高強,可以完美的避開外面那伙人的耳目。
兩個時辰后,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漪瀾院。
他看起來消瘦了不少,但行動自如,看得出確實是養好身體了。
云初念沒有浪費時間話家常,不等寧十三說話,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找他的用意:“我要找一個人!”
“誰?”
“李恪!”
宣王?!
寧十三驚詫:“姑娘怎么會突然想到要找他?”
云初念沒有說明自己的用意,只問:“二十天內,你能把他帶進京都嗎?”
寧十三沉吟幾秒后說:“我之前在蜀地確實見過他,根據我的情報,他也的確離開了蜀地。但他有沒有跟隨靖王一起回京我就不知道了。”他神色憂慮,提醒云初念:“靖王既然敢接納宣王的投靠,那他一定會藏有后招,姑娘想利用宣王來扳倒靖王,恐怕反倒可能落入他的圈套,得不償失。”
“誰說我要利用他扳倒李澈?”
“呃……”
云初念的指尖摩挲著細膩的杯沿,沉默幾秒后說:“要扳倒李澈不是一夕之間就能做到的,需得從長計議,我還不至于被現在的局勢逼得昏了頭,去以卵擊石。”
在還不清楚李澈做了怎樣的部署前,她是不會輕舉妄動的。
聞言,寧十三心下稍安:“姑娘放心,我會想辦法將他找出來的。”
“嗯。”云初念漫不經心的點頭:“找出來后不用帶他來見我,直接送去大理寺找蘇陽。”
寧十三滿心疑惑,不明白她這步棋是要做什么。
但看她平靜的面容,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么,便只得咽下滿腹疑問,點頭答應下來。
要做的事情太多,現在又被人監視起來,束手束腳的情況下,云初念只能依靠寧十三這個耳目去做部署。
之后,她又交代寧十三許多重要的話。
寧十三一一記了下來。
臨離開前,她讓南枝去將柜子下方的小匣搬出來,從中拿出一疊銀票,數也不數就遞到寧十三手中:“做這些事情需要不少銀錢,這些用完后不夠的你便直接去銀莊取用。不用特意來知會我。”
手中的銀票厚厚一疊,估摸著得有七八萬兩。
這么多的錢,她就這樣毫不設防的交到自己手中。
寧十三感受到了這份信任的沉重,非常鄭重的點頭:“姑娘放心,定不辱命。”
寧十三如一陣風,來去無聲。
等他走后,云初念看著院中在秋風中伶仃飄落的樹葉,閉上眼嘆息一聲。
“姑娘真要這么做嗎?”南枝憂心忡忡,“這樣傳出去,您的名聲……”
“當斷不斷反受其亂,我若不這樣做,日后便是我與魚肉人為刀俎,我不會給他們操控我人生的機會,就算母親在世,她也會支持我的。”
這條路,是母親當年沒能踏出去的路。
現在,由她來完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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