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覺得那無父無母的乞丐卑賤如草,覺得那村婦貞潔不值一提。”
“然而,我覺得那吃齋念佛的和尚卻與乞丐一樣,都是靠乞討過日。為什么和尚就比乞丐高貴?”
“綠林豪杰不過是些粗糙漢子,他們的名聲又怎么比得上村婦的貞潔更重?”
......
沈立認真的向武則天解釋人人生而平等,地位有差別,生命卻同等寶貴的概念。
從未接觸過這些概念的武則天,腦海中恍如雷劈。
張嘴想要反駁,可是又無從說起。
沈立的話像一把大鐵錘,敲開了她腦海里的思想鋼印。
她又是害怕,又是好奇。
幾次想捂住耳朵,不再聽這些大逆不道的話。
當她沉浸心神思考之時,沈立適時停下。
做事要適可而止。
看著天色漸暗,便提議送小女帝回去。
“啊,好吧!”
武則天回過神來,這才發現已經如此晚了。
二人行到武府。
忽然,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傳來。
似乎隱隱約約還有慘叫聲。
“不對勁!”
沈立神情一肅,連忙抱起武則天。
也不走正門。
施展蜻蜓三抄水,噔噔噔從墻壁飛入。
踩著瓦片頭飛入府中。
在高處,武則天看見家中竟然闖入了一會兒穿黑衣的兇人,正大開殺戒。
小臉頓時嚇得煞白。
“這,這是我家?”
黑衣人兇悍無比,見人就抓。
“說!天女在哪?”說到一個人都要問一句話。
然而,武府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天女,自然被一刀割掉喉嚨。
求饒都沒用。
“大爺,饒命,我真的不知道!”
“放過我吧,我家中還有老母......”
“求求你......”
這番地獄的景象深深的刺激著武則天。
驚恐萬分的武則天手足冰涼,腦子里一片空白。
“別怕!”
一道聲音傳來。
沈立冷靜的說道:“我馬上去救人,你在這里等著!”
他的聲音喚醒了正在呆滯中的武則天。
小姑娘眼淚忽地下來了,死死的捉住沈立衣角,像是捉住救命的稻草。
哭道:“鐵,鐵面,快去救我爹娘,求求你。”
“好!”
沈立毫不猶豫地答應,將小姑娘放在房頂,飛身而下。
救人如救火,耽擱不得!
啪嗒!
身形飛落。
“什么人!”
黑衣人狠厲地看向沈立。
沈立冷聲:“殺你的人!”
“上!”
黑衣人訓練有素,組織度非常之高。
一聲號令,幾十個黑衣人便一同圍攻過來。
“哼!”
一聲冷哼,沈立運起九陽真氣,抬起右手,豎起中指。
只見一道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。
刷!
這是六脈神劍的中沖劍,大開大闔,氣勢雄邁。
最適宜群戰。
左手拿著長歌古劍,右手運起六脈神劍。
右腳一踏地面,發動蜻蜓三抄水散入人群之中。
劍光四溢,伴隨著斷肢殘臂飛向天空。
“啊!”
黑衣人慘叫連連。
為首的黑衣人眼見不敵,口中不由得出言威脅。
“你是何人,竟然敢干預圣門之事,當真不怕陰后?”
圣門?陰后?
沈立神情一冷,又是魔門。
先前正是魔門榮鳳祥懸賞了自己人頭一萬五千兩,導致自己不得不隱姓埋名。
如今還敢威脅。
正好,新仇舊恨一起算!
他眼中殺意更勝,出手更加狠辣。
“圣門!我殺的就是你們這些魔崽子,有種讓祝玉妍來找我!”
一陣腥風血雨,黑人漸漸不敵。
當他們想要逃跑時卻發現為時已晚。
絕望的看著那個男人用長劍抹過喉嚨。
當最后一個黑衣人死后,沈立立在原地氣喘吁吁。
這群人頗有實力,殺起來也費勁。
此時,
一個穿著華服的年輕人紅著雙眼,靠近沈立。
一言不發跪在地上。
砰砰砰,直磕三個響頭。
聲音哽咽:“多謝壯士,多謝恩公!”
“若無恩公出手相助,我武家上上下下,怕是都要去地府相聚。”
其余的幸存者也紛紛靠近,各自跪在地上磕頭謝恩。
沈立連忙將其扶起。
“不必如此。”
然而,這年輕人執意又磕了幾次才起身。
“今夜你家遭逢大難,我也是恰逢其會。”
“你我不必過多交談。”
“且先去料理后事吧!”
年輕人雙眼通紅,看著以往繁華的應國府如今斷肢殘臂,血流滿地。
不禁悲從中來。
眼淚嘩嘩流下,嗚咽著對沈立拱手。
“如今家中恰逢大難,諸事不宜,無法款待恩公。”
“在下武元爽,還請恩公留下姓名,日后必有大報。”
而沈立卻搖頭,“江湖中人,施恩不圖報。”
“我與你家一個小兒是忘年交,今夜只為送他歸家。”
“你今后不必記在心上。”
小兒,忘年交?
武元爽一愣,家中的小孩不就那三個異母妹子了嗎?
正當他失神之際。
沈立施展輕功,從房頂上抱下已經哭得不成人樣的武則天。
“華姑!”
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美婦人看到沈立懷里武則天,叫出了乳名。
“看來這就是武則天母親了。”
將小姑娘交給美婦人。
看著一地的慘狀,沈立嘆了口氣。
向武元爽拱了拱手。
“你先安排后事吧,此時不適合交談!”
言罷轉身。
武元爽本想挽留,然而卻也說不出口。
此時確實不是待客時機。
剛走沒多遠,沈立便聽到身后傳來眾多痛哭之聲。
哭聲哀痛絕望,令人不勝感慨。
沈立的心中也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大石。
“這就是江湖啊!”
身為應國公,本該享受富貴榮華。
卻因為沒有足夠的武力保護,竟被人差點滅了滿門。
這讓沈立更是憂心。
“我也還不夠強,不然也不用帶著這個鐵面具,日夜擔心被殺手盯上。”
一萬五千兩的懸賞金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。
只要魔門一天沒有撤銷他的懸賞,他在李唐境內便一天不敢光明正大的行走。
“該死的魔門!”
沈立憤憤的唾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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