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京,暗潮涌動。
白錦書一連兩日都待在大都督府內,除了按時往宮內遞折子,其他的時間都閉門不出,這也讓所有的大臣們越發提心吊膽了,沒事便要罵兩句,可又沒有什么別的辦法。
又是半日過去了。
大都督府白錦書的院子內。
翠果手上抱著一個果盤,臉蛋紅紅,看起來心情十分好。
“嘿,翠果,這是有什么喜事你高興成這樣?”
忽的。
就在翠果要進臥房內的時候,楚逢時的身影猛的從半空落了下來,嚇的翠果一時不查,身子往后倒去。
“你別扶我,不用你。”
想起之前那件糗事,翠果伸出一只小手,趕忙揮了揮,穩住了身子。
“好。”
楚逢時的眼神瞬間便暗了下來,他收回伸出來的手,見翠果的臉更紅了,甚至眉目間還帶著疏離,他不知怎么的,就是覺得渾身難受。
“這鴨梨不錯,唔,是什么新的品種么,我成日為大都督守宅院,吃個梨子不過分吧。”
似乎是不想氛圍這么尷尬,楚逢時笑了笑,飛快的伸出手,在翠果手上抱著的果盤中拿了一個大鴨梨。
“咔嚓。”
楚逢時咬了一口那鴨梨,眼神一亮,低頭看向手上的鴨梨。
“好甜啊,這跟我以往吃過的鴨梨都不同,哪里來的啊。”
入口滿是汁水,又甜又多汁,一點澀感都沒有。
大胤江南的土地十分適宜種植糧米,種植水果的地方并沒有多少。
傳聞東周盛產水果,很多種果子都是大胤從東周買的。
他身為侯府中人,自然也沒少吃過東周的果子,跟這個味道都不一樣。
“這是秘密,大都督不讓說。”
翠果眼中帶了點笑意,低頭抱著那些果盤,給楚逢時行了個禮,轉身進了臥房。
翠果一走,哪怕手里的果子再好吃,楚逢時都覺得沒滋沒味的。
他覺得翠果一直在疏遠自己,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。
“嘖,有人是思春了么,看看這眼神顫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侯夫人來了呢,哈哈。”
楚逢時愣神,周圍巡邏的繡春衛都看出了他的異樣。
徐家成跟杜強從院后走了出來,見楚逢時只是呆呆的盯著手上的果子發呆,徐家成也不掩飾他的打趣。
“但是我真的不明白,為何翠果要躲著我呢,明明她對你們的態度不是這樣的。”
楚逢時恨恨的又咬了一口鴨梨,心中郁悶。
“這個啊,這個只怕你要問月亮了。”徐家成別有深意的說著,楚逢時往他跟前走了兩步:
“什么意思?”
這關月亮什么事?
“因為啊,此恨不關風與月,哈哈哈。”
徐家成頓了一下,下一秒,楚逢時手上的鴨梨就塞到了他的嘴中,徐家成被塞的直翻白眼,待品嘗了這鴨梨的味道,他的眼神也是一亮。
臥房外面吵吵鬧鬧,翠果自然聽到了。
她關上房門,垂著頭,眼里帶著一抹自嘲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,往房內走去。
但剛一抬起頭,她便對上了白錦書的眸子。
她的心事,在白錦書面前,仿佛躲無可躲。
“小姐。”翠果輕輕的喚了一聲。
無論白錦書在哪里,又是什么身份,對翠果來說,她永遠都是自己的小姐。
在沒有外人的時候,翠果便還跟以前一樣喚白錦書。
“翠果,你是我的人,無論你想做什么,記住,你背后都有我撐著,大膽去做。”
白錦書笑了笑,走到翠果身邊,摸了摸她的鼻尖。
“是。”翠果吸了吸鼻子,點點頭,心頭一片柔軟。
她已經夠幸運的了,這一輩子能侍候小姐,她比所有的人都幸運。
所以她已經如此幸運了,又怎么會再給小姐添麻煩呢。
是啊,小姐能護著所有人,可又有誰能護著小姐呢。
“小姐,您跟攝政王就真的……”見白錦書每日都是獨來獨往,翠果還是不忍心。
聽見蕭君策的名字,白錦書有些恍惚,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。
“我多次逼問,他就是不說,或許,很快便能明白這是為何了。”白錦書眼神霧氣蒙蒙,就像是被什么遮擋了一樣。
翠果很不喜歡在白錦書臉上看見這種神色,就好像她隨時會消失,趕忙岔開話題:
“小姐您看看這些果子,都是從江西運來的,江西貧瘠,多為高陵,公子已經按照您交代的種植了許多果樹,有了您給的那些樹苗,一些容易成熟的果子成熟的很快,據公子說,這些果子十分甘甜,且高產。”
翠果將果盤往前舉了舉,白錦書隨手拿起一個梨子,點點頭。
“很好,一旦江西壯大,便是我們事成之時。”
白錦書眼中的笑意真誠了許多,翠果見狀十分開心,又道:
“對了小姐,昨日您讓奴婢往郡王府傳信,聞人郡主一口就答應了您的邀約,算算時間現在也該到了。”
自從白錦書成為大都督后,仿佛就跟貴女圈絕緣了。
大都督府收了許多拜帖,可大多數是朝中官員的。
她們小姐好歹也是一個女子,不忙的時候,還是應當多跟女子聚聚的。
“好,翠果,服侍我換一身衣裳吧,今日我與阿妍一起去西郊大營,她不是早就吵著要一起去么,去看看小石頭。”
白錦書吩咐著,翠果應聲,趕忙將果盤放下,走到衣櫥旁邊,挑選了一身紅色的番石榴大紅束腰裙。
這裙子的顏色及其艷麗,卻與白錦書很配,讓她越發大方明艷,高貴矜持。
翠果動作麻利,給白錦書換好衣裳后,又想要給她挽發,白錦書搖搖頭,示意她綁個馬尾就行了。
翠果想了想,照做了,不過在發頂上纏了紅繩綁著的鈴鐺。
白錦書一動,那些鈴鐺便發出清脆的聲音,引人注意。
“錦書,我來了,快些出來啊。”
剛收拾好,外面便傳來了聞人妍嘰嘰喳喳的聲音,下一瞬,也沒用人招呼,她就推門而入了。
“錦書,我好想你!”
聞人妍穿了一身騎馬裝,是橘紅色的,也很襯她。
一進門,她便撲到了白錦書懷里,抱著她的腰,語氣幽怨:
“你真是的,這么久了都不找我,我還以為你成了大都督就忘了我們這些姐妹呢。”
“怎會,我便是忘了誰,也不會忘了阿妍的。”
看著懷中黑漆漆的小腦袋,白錦書眼神溫柔。
白家人出事的時候,只有聞人妍跟高箏等幾個姑娘家往軍侯府遞了書信,稱若是她有任何需要,她們都會盡力幫助。
甚至聞人妍居然還怕白家女眷被下大獄,做了一分逃跑路線。
那份路線她至今都留著,此生定然珍貴。
人的一輩子能有這樣純粹的友誼,真的會好好珍惜。
“哼,不過還算你有良心,知道邀我去玩,我之前就一直想去西郊大營,聽聞大營中有許多馬匹,突厥進貢的寶馬也在,正好哥哥在那,我還能看看哥哥任職的時候是怎樣的。”
聞人妍十分興奮,從白錦書懷中出來,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。
“對了錦書,你猜猜我還將誰帶來了,周珠跟高箏她們今日恰好來尋我,便跟著我一起來了,咱么一起去吧,周珠的哥哥也在西郊大營任職呢。”
將白錦書拉出院子,門外,周珠跟高箏也各自穿著一身騎馬裝,身姿曼妙的笑看著她們。
白錦書看見二人臉上的笑,忽然就有些恍惚。
原來,沒變的人一直都是她們,而她,也一直都是她。
“既然都到齊了,那咱們便走吧,今日騎馬走。”
白錦書笑著,小手一揮,幾匹馬被藺和帶人牽了過來。
那些馬各個高大,生的威武不凡。
聞人妍尖叫一聲,朝著其中一匹大紅馬走了過去。
“走吧。”
各自選了一匹馬,幾個人出了大都督府,牽著馬走到城門口。
守城將領一看見白錦書,趕忙讓人放行。
幾匹馬出城后便在官道上奔跑著,朝著西郊大營而去。
那里不僅有周珠跟聞人妍的兄長,也有羽剎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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