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都到齊了,皇上,宴席可以開始了。”
見暗一帶著白錦書跟聞人妍往蕭君策的座位而走,皇后滿臉笑意,話里藏針。
大臣跟女眷早就到了,只為了等著白錦書等人宴席才拖著遲遲沒開始,白錦書一個世家貴女,好大的臉面。
聞人妍剛坐在位置上,就覺得皇后這話聽著不是那么舒服,她往主位上看了一眼,見皇后滿臉笑意,道:
“皇后娘娘,還有人沒來齊呢,沈如意跟潘陽郡主等人還沒到呢。”
沈如意是未來的太子妃,這事大家幾乎都默認了,因而整個朝堂誰人不知丞相是太子黨的。
白泰清的事情太子被皇上惱怒,這個時候皇后自然更要拉攏沈丞相,所以春宴這樣的場所沈如意怎么能不來呢。
“娘娘,老奴這就去瞧瞧沈小姐她們到哪里了,剛才她們還與白大姑娘跟聞人郡主說話呢。”
戴嬤嬤眼神一亮,趕忙說道。
皇后擺手,她趕忙朝著殿外去了。
殿外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一個接著一個,戴嬤嬤心中著急,只恨自己的腿腳不夠快。
“哎呦,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撞本嬤嬤。”
剛轉了一個拐角,戴嬤嬤就被一股大力給撞到了地上。
她惱怒的抬頭,只覺得腿疼的很,不由得惡狠狠的吼著。
“對不住嬤嬤,是奴婢太著急了,奴婢這就扶您起來。”
一個穿著紗裙的小宮女垂著頭,趕忙去扶戴嬤嬤。
戴嬤嬤低罵一聲,伸出手,她太著急沈如意的事情,因而沒時間去跟這小宮女計較,不然若是以前,她絕對不會這么算了的。
“哎呦,我的手,你……”
戴嬤嬤想著,只覺得指尖一疼,她的臉狠狠一抖,再也忍不住想大罵,可眼前一陣模糊,她的身子就軟了下去,四肢攤開躺在了地上。
而那小宮女則是歪了歪頭,露出一雙大眼睛,赫然就是風雪。
“就這點本事還想算計我們姑娘,你這不是找死么。”
風雪嘀咕了一聲,半蹲在戴嬤嬤身邊,從袖子中拿出一張人皮面具戴在臉上,又對著戴嬤嬤的臉涂涂抹抹。
沒一會,等風雪再站起身的時候她的臉已然是戴嬤嬤的模樣。
“來人啊,快來人。”
風雪的嗓音也變了,跟戴嬤嬤像了個十成。
戴嬤嬤想做壞事,故而走的地方都有些偏僻,就比如這個拐角。
風雪喊了兩聲,這才有兩個小太監跑了過來,他們一看見戴嬤嬤,臉上露出恐懼:
“嬤嬤有何吩咐。”
戴嬤嬤是皇后身邊的紅人,宮里沒幾個人不認識她。
“她沖撞了本嬤嬤,將她給我堵了嘴拖到廚房綁了,居然還敢跟本嬤嬤穿一樣的衣服,將她的衣服也扒了。”
風雪冷哼一聲,轉身走了,兩個小太監趕忙應聲,三兩下就將戴嬤嬤的衣裳給扒了,又堵了她的嘴將她往廚房的方向拖走了。
中殿。
歌舞升平,觥籌交錯,沈如意跟潘陽來的很快,身后還跟著孟映雪以及喬詩語。
一眾貴女陸續進入殿內,風雪假扮的戴嬤嬤走在最后面。
看見戴嬤嬤,皇后臉上的笑意更大,只吩咐了一聲,戴嬤嬤就朝著白錦書的方向侯了過去。
白錦書跟聞人妍坐在一處,手上端著一杯果酒,看著垂頭不語的戴嬤嬤,白錦書將杯中的果酒一飲而盡,唇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“錦書,你好像很開心啊。”
聞人妍悄聲說著,嘴角也高高勾起。
不管白錦書因為什么而開心,反正她開心自己就跟著開心。
“是呀,今日又有好戲上演,阿妍,你想看么。”白錦書話中有話,聞人妍眼神一亮:“想,什么戲?春宴好像沒請戲班子吧。”
“喏,這不就來了么。”
白錦書挑眉,唇邊的笑意更大,而她話落,一杯酒就從上方灑了下來。
“大姑娘贖罪,奴婢不是故意的。”
白錦書的裙子上灑了大片的酒水,這速度太快了,聞人妍甚至都沒反應過來。
“暗一,拖出去,打三十大板。”
小宮女的頭磕在地上,身子有些發抖,蕭君策冷冷的聲音傳來,她趕忙抬起頭,一張臉煞白:
“求,求王爺饒命,求白大姑娘饒命,奴婢不是故意的,大姑娘饒命啊。”
小宮女說著,想去抱白錦書的大腿,可蕭君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,嚇的她動都不敢動了。
“皇弟,是本宮的不是,出了這樣的事情,今日是春宴,不宜見血,讓人將她拉出去就行了,本宮讓嬤嬤帶大姑娘先去換個衣裳。”
皇后臉帶愧疚,蕭君策眼睛瞇了瞇,卻沒說話,皇后身子一頓,手握了起來。
她沒想到蕭君策居然如此不給她面子,好生狂妄。
“姐姐,什么時候皇宮來的宮女這么沒用了,連個杯子都端不好,臣妾覺得攝政王教訓的好,只有這樣那些下人才會長教訓,看她們日后還敢不敢了。”
熹妃坐在天元帝另一側,涂著大紅豆蔻的手捂著嘴,笑的歡快。
熹妃跟皇后是死對頭,皇后說什么她就一定要唱反調,一開始皇后還會跟皇上告狀,后來皇上也不管,她氣了個半死,也懶的搭理熹妃。
“齊妃妹妹說是不是。”熹妃頓了頓,又將話扯到了一直不出聲的齊妃身上。
上次在濟渡古寺,齊國公夫人將舉國公夫人給打了,還進宮告狀,鬧的皇上冷落了熹妃好幾日。
熹妃記仇,這一次春宴舉國公夫人沒來就是受了波及,被皇上不喜厭惡了。
熹妃明面上不敢對付齊妃,每次在跟皇后暗搓搓的對上時都會拉著齊妃。
齊妃膽小,她還治不了對方么。
“皇上還未說話,本妃不知道該怎么說。”
被熹妃提名,齊妃捏著衣角,害羞的看了一眼皇上,垂下了頭。
濟渡古寺的事皇上為補償齊國公府,命人往齊妃那里送了好多東西,還有太皇太后,她記著齊妃替自己擋了一劍,也讓人送了不少東西,因而齊妃的氣色也養回來了,她本就清秀,有股小家碧玉的溫柔。
皇上被她這一眼看的心中滿足,對著她點了點頭。
熹妃咬緊了牙,見齊妃不僅有氣色,臉蛋還紅撲撲的,一看就知道被滋潤的很好,想起她分走了皇上的寵愛,越發想要除掉齊妃。
“王爺,沒事的,我去換個衣服,皇后娘娘一直對我很好。”
白錦書扯了扯蕭君策的袖子,對著他眨眨眼,蕭君策抬起眼皮,見白錦書神情靈動,點了點頭,像一只被順了毛的大獅子。
聞人妍看的唏噓,也看的有趣,覺得蕭君策跟白錦書的神態好像尋常夫妻,她看著還有點羨慕。
“戴嬤嬤,你帶錦書去芙蓉殿換個衣裳吧。”
皇后臉上又恢復了笑意,‘戴嬤嬤’應了一聲,帶著白錦書往中殿隔壁的芙蓉殿去了。
“大姑娘,這邊走。”
‘戴嬤嬤’抬起頭,與白錦書的視線交流,彼此心照不宣。
看著她們的背影,皇后緩緩笑了,她端起桌子上的酒,很想笑出聲。
宮宴還在繼續,大胤的朝臣坐在一側,另一側是西涼跟東周還有突厥的人。
舞姬翩翩起舞,琴弦樂曲的聲音充斥在耳邊,加上從殿外飄進來的云霧,真的有一種在天宮做客的感覺。
殿門很高,酒過一輪,來來往往的宮娥端著美酒佳肴,魚貫而入,也成了一道風景線。
東北方向的位置,一個小宮女走到沈如意的身邊,對著她低聲說了幾句話,沈如意皺了皺眉,抬起頭看向孟映雪。
待看見孟映雪不在座位上,沈如意的臉立馬就陰沉了下來。
她悄悄的站起身,往殿外走了。
孟映雪那個賤人居然敢勾引太子,真是好本事!
那個戴嬤嬤還算有點良心,還知道給自己通風報信,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,孟映雪也配跟她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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