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一起上樓。
沈妄川和沈父一起搬了兩趟,才把車里的禮品搬完。
沈父跟他說,“下次再來別買東西了,上次你買的那些補品,你媽還沒吃完呢,這么多東西也不少花錢。”
“都是小錢。”
沈妄川笑呵呵地說,“您跟我媽千萬別有心理負擔,我媽雖然看著年輕,但實際上年齡也不小了,該補補的,爸您也該補,您跟我媽身體好了,我跟小玖才少操心不是。”
“……”
沈父動容。
這還沒結婚呢,阿川這孩子就把他跟沈母當成責任了。
對他們都這么有責任心。
對小玖就更不用說了。
沈父對他越發滿意,哥倆好似地摟著沈妄川的肩膀,“走走走,上樓喝茶去,前幾天新得了一盒明前龍井,趁你來了,今天拆了喝了。”
“那我可得好好嘗嘗。”
上了樓。
沈母讓家里的阿姨把冰箱里的高檔食材全都拿出來,該解凍的解凍,該清洗的清洗,家里的阿姨也喜歡沈妄川。
因為沈妄川每次來,不止給沈父沈母買禮品,連她都有禮物。
阿姨樂呵呵地在廚房里忙活起來。
……
沈父愛喝茶。
家里專門弄了一個房間當茶室。
沈父跟沈妄川相對坐在茶臺旁,沈父泡了兩杯功夫茶,推給沈妄川一杯,“嘗嘗。”
沈妄川不懂品茶。
但他懂拍馬屁,抿了一口,他立馬點頭,“好茶,一口下去口齒留香,回味悠長,爸您的手藝真好。”
沈父被逗樂,“我哪有什么手藝,是茶葉本身好喝。”
沈妄川嘿嘿笑。
兩個人說了會兒話,沈母敲響房門,然后端著一盤水果走進來,沈父把旁邊的椅子拉出來,示意沈母也坐。
沈母笑著落座,“你們聊到哪兒了?”
“正打算聊正事兒呢。”
沈父看向沈妄川,“阿川你說你今天是來提親的?”
“是!”
沈妄川放下杯子,規規矩矩地坐好,他表態,“我跟小玖雖然談的時間不久,但我確定,小玖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那個人,爸媽,你們相信我,我會對小玖很好的。”
“……”
沈父沈母對視一眼。
兩口子過了幾十年,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顧慮,想了想,到底是沈母開了口,“阿川,我跟你說實話,你這孩子,確實對我胃口。我跟老沈也確實特別喜歡你,要不然也不會在你跟小玖還沒結婚的情況下,就默許你叫我們爸媽了。”
沈妄川臉色繃緊。
一般好聽的話后面,總會跟個但是。
果然。
他剛這么想,就聽到沈母繼續說,“媽不拿你當外人,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……提親是大事兒,你一個人來,是不是有些不妥?”
“結婚畢竟是兩個家庭的事情,但我跟你爸,到現在還沒見過你父母,媽是覺得,起碼兩家人應該坐在一起認識認識,起碼以后在大街上遇到,也能打個招呼,你覺得呢?”
“……”
沈妄川點頭。
來的時候,他就知道會經歷這一關。
雖然極不情愿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父母和家庭,但他沒把沈父沈母當外人,以后要成一家人,有些事情,確實要跟他們說清楚,免得老兩口心里有顧慮。
一路上,他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,所以這會兒開口,倒也沒那么難以啟齒,“媽,小玖應該跟您說過一些我跟家里的事情,不過她了解的也不算多。我家里的情況……有些復雜,但我今天既然來,就是打算跟你們說清楚的。”
“……”
小玖從來沒跟他們說過沈妄川家里的情況。
沈父沈母又對視一眼。
見沈妄川面色沉重,老兩口的神色也跟著嚴肅下來。
“你說。”
“我跟家里的關系不能說不好,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。”
“……”
沈父沈母面色一凜。
這么嚴重?!
沈妄川吸口氣,家里的事情,他從來沒主動往外說過,想起家里的情況,他有些難以啟齒,但還是實話實說。
不但說了。
他還說得特別詳細。
從他爸媽年輕的時候從家鄉出來創業,白手起家賺到第一桶金,再到他們倒騰生意,賺得盆滿缽滿。
兩個人在事業上算蠻順利,且成功的。
很俗套的劇情。
男人有錢就變壞。
他爸在生意小有所成的時候,就開始看不上農村出身,強勢且不愛打扮的他媽,他家外有家,不但有了情人,還生下了私生子。
沈妄川爸媽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,兩個人都沒什么文化,靠運氣和時代的紅利,才實現了財富自由。
兩人賣魚發家。
沈妄川的媽媽也不是一開始就那么強勢的,但做生意,避免不了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,你不強勢,別人就會欺負你。
為了生意她早出晚歸,自然沒什么心思打扮,當然,農村出身的她,本身也沒有保養的概念。
熬了幾年。
有錢之后,沈妄川媽媽的樣貌也熬垮了。
原本就相貌不出眾的她,看上去更憔悴蒼老了。
父親的情人跟她完全不同。
情人長得漂亮,溫柔體貼,最重要的是有學問,越是缺什么,就越渴望得到什么,沈妄川爸爸對情人非常迷戀。
尤其是情人生下兒子,且教育得很好的時候,他再看家里的黃臉婆,覺得一分鐘都熬不下去了。
他想離婚。
但為了大兒子,又生生忍了。
于是開始在兩個家庭之間徘徊。
而傳統家庭出身的沈媽媽非常相信自家男人,所以在沈江河十歲的時候,才發現沈爸爸在外面的事情。
哭也哭了,鬧也鬧了。
沈爸爸見事情被撞破,干脆破罐子破摔,要求離婚。
沈媽媽堅決不同意。
沈爸爸做得也絕,為了逼沈媽媽離婚,他把情人和兒子都帶回家,三層的別墅,他讓情人和私生子住二樓。
媽媽住一樓。
媽媽差點瘋了,但她依舊不愿意離婚。
一家人就這么扭曲且混亂的一起生活了,這樣的家庭,氛圍能好到哪里去?沈妄川第一個受不了,他那會兒恨透了他爸。他勸媽媽離婚分走他爸一半財產,然后找律師告他重婚罪,把他送進大牢。
他媽卻不肯。
她還做著沈爸爸浪子回頭的大夢,不但拒絕了他的提議,還罵他,指責他沒良心,沈爸爸再不好也是他親生父親,他怎么能動把親生父親送進牢里的念頭。
沈妄川又氣又恨。
他沒有辦法忍受這種扭曲的環境,果斷從家里搬出去,住進了學生宿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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