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等,時間從初春到初夏,日子波瀾不驚,等待的人出現之日遙遙無期。
倒是這一窩新生的小野雀,變化實在喜人。
在小黃毛和小紅爪耐心的照顧和教導下,五只羽毛日漸光亮的小野雀,很快掌握了飛翔的能力。
同時,它們還有另一位教導者,秦旭。
閑而無事,每天除了聽些時政新聞評論,秦旭就把低階異禽大禮包中獲得的小技巧,教給這五只小家伙。
父母是服用過啟智果的野雀,原本天賦就好,出身后,秦旭也把剩下的五枚混合啟智果的飼料丸子喂給它們。
效果顯著,許多小黃毛和小紅爪無法領會的口令,這五小只掌握起來,完全沒有壓力。
它們天天蹲在前規劃設計院的大門口,排成整齊一隊,每每有一輛逆行的電動車駛過,它們就會亢奮拍打翅膀飛起來,跟出十多米,然后興高采烈地找秦旭討要異禽飼料。
最開始,秦旭只是想通過這種訓練,測試它們的反應力和服從性如何。
但沒想到,五只小家伙非常喜歡這種互動,越來越盡責,打工的勁頭高漲,每天就蹲在大門口逮電動車逆行。
秦旭不能離開這里,但可以在傳達室觀察。
一輛逆行的電動車駛過,車上是一個中年男性,行駛速度急促,頗有橫沖直撞的架勢。
小哆“啾”地一聲,迅捷拍打翅膀,不屈不撓地跟在那輛行駛的電動車后面。
在鳥類中,麻雀的飛行速度不快,每秒大約只有八到十米,持續時間也比較短,只能持續四分鐘左右。
哆來咪發唆,五小只剛剛學會飛行,體能還沒成長到最佳,所以每次只能出去兩三分鐘,就折返了。
大約四分鐘后,小哆拍打著亮棕色的翅膀,飛了回來,鉆進傳達室的窗戶里,熟練地從秦旭的手里,啄走一粒異禽食料。
它把整粒飼料吃進嘴里,似乎很不高興只追到一半,嘴里嘰嘰喳喳,翅膀不斷開合,仿佛在跟秦旭告狀一般。
“啾啾!”
一小會兒的功夫,停留在鐵門上的小來也飛走了。
這一回,是一位穿著藍衣服的外賣騎手,急著送餐的騎手,在逆行道上,沖得很猛。他的電動車都是動力強,體型大,立刻把一輛來向順的電動車,逼到機動車道上。
道路上的汽車從那輛被擠出的電動車身側疾馳而過,看著十分驚險。
反倒是逆行的電動車,有其他車幫忙擋著,顯得更為安全。
藍衣騎手壓根沒管對方情況,徑自加快車速,揚長而去。
小哆很激動,一拍翅膀,飛到高處,恨不得自己飛沖上去。
只是,它們在秦旭的訓練下,養成了不搶兄弟姐妹活的習慣。
小來飛離了視野,如果秦旭估計沒錯,它會一直跟著那名外賣騎手,直到自己飛不動,才會折返回來。
此時,距離前市規劃設計院五百多米的一個路口,正在等紅燈結束的周順來,聽到自己頭上傳來清脆的鳥叫聲。
他覺得奇怪,抬頭看了一眼。
一只撲打翅膀的小麻雀,朝著他飛來。
他沒在意,城市里的麻雀數不勝數,也不是稀奇動物。
收回目光,距離紅燈結束還有四秒鐘時間,周順來等不及了,斑馬線上沒有其他車,他干脆就直接啟動電動車,闖了過去。
“啾啾啾!”
剛剛沖過斑馬線,送餐目標地的小區就在這個方向,如果按照正常路線,他還要等一個紅燈轉到馬路對面,再順行三百多米,再穿回來,抵達送餐小區的門口。
周順來當然不會這么循規蹈矩。
他逆行直沖,能省下不少時間。
正是放學的高峰期,來向車輛不少,尤其是騎著電動車帶孩子放學的家長更是一輛接著一輛開來。
周順來貼著人行道的馬路牙子行駛,把來向電動車擠到機動車道上。
一位坐在電動車后面,背著書包,戴著眼鏡的圓臉小男孩,滿臉不高興地指著周順來,大聲嚷嚷道:“媽媽,媽媽,那個外賣員叔叔逆行,警察叔叔為什么不抓他罰款!”
“唉,那么多人不遵守規則,警察叔叔的人數也有限,也有關注不到的地方。”載著孩子的母親,小心避開又一輛逆行的電動車,無奈地解釋道。
零星碎語被周順來拋在腦后,他一門心思送完這單外賣,下一單外賣的時間已經很近了。
“啾啾啾!”
突然,他覺得頭上好像掉了什么東西。
是落葉嗎?
他下意識抬頭,放緩行駛速度。
“吧嗒!”
一團橙黃色,軟趴趴的物質,掉落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¥%¥#%¥#……”
周順來盯著那只拍打翅膀飛走的小麻雀,氣得大罵臟話。
就是之前那只小鳥,他還記得在紅綠燈路口處一撇,看到這只鳥尾巴上有一撮很明顯的黃毛。
怎么跑到他頭上拉屎了?
在周順來家鄉,被鳥當空拉屎,倒霉晦氣,絕不是好事,甚至需要去廟里拜拜,把晦氣去除。
周順來罵罵咧咧地停靠在路邊,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,快速把肩膀和頭頂上的鳥屎擦掉。
——
——
坐在傳達室,閑著無聊,正在用蘆葦葉,竹片制作小家伙們的玩具。
等小來飛進來,他看了一眼時間,有些疑惑,發現它居然跟隨了這么久。
從罐子里倒出一粒異禽食料,獎勵給小來。
它似乎看起來有點疲勞,用尾巴的黃色羽毛掃了掃秦旭的手背,才心滿意足地叼著賺來的異禽食料,飛到小哆旁邊。
它尾巴的黃毛,遺傳自家母親,色澤甚至更為鮮亮。
秦旭可不知道撅著一簇小黃毛的家伙,剛剛干了一件大事。
他正打算等另外幾只小家伙,完成今日的訓練任務,然后看看情況,給它們分配一個蛋形樹巢。
五只體型已經超過它們爹娘的麻雀。毫無疑問,被趕出它們初生的樹巢,小黃毛孵化它們的蛋形樹巢里,新的六枚雀鳥蛋,正在小黃毛溫暖的肚皮下被孵化。
拿起一個喂食籠,獎勵給小來,喂食籠是秦旭制作的動物豐榮,也就是動物玩具。
小鳥啄著喂食籠,只要找準位置,里面會掉出小零食,鍛煉它們的智力,讓它們的生活更有趣。
忽然,秦旭手猛地一顫,心臟飛快地跳動著。
哆來咪發唆五只小野雀,慌頭慌腦沖進保安室,一股腦兒鉆進抽屜里,縮在最角落的位置。
秦旭猛然往大院方向看去。
成片的野雀群,驚惶飛起,紛紛鉆進低矮的灌木叢里,地面瞬時一空,它們仿佛在躲避什么大恐怖。
秦旭皺著眉頭站起來,離開保安室,往外走去。
這陣子,小紅爪算是這片大場地的小霸王,占著秦旭背后支持,任何野貓野狗,野鳥飛雀,都敢沖上前去。
可此時,它卻鉆進很少停留的蛋形樹巢中,跟小黃毛擠在一起,把肚皮底下的鳥蛋保護得嚴嚴實實,不敢鉆出腦袋,瑟瑟發抖。
空曠的場地上,卷起一陣急促的旋風,秦旭早上才掃干凈的落葉,被疾風卷起到半空,再徐徐飄然落下。
秦旭心中一繃,默默后退。
此時,天空似乎有一片陰影飄來。
抬頭,望天,一朵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白色云朵,在場地的正上方,似乎越來越大,越來越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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