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姝婳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身子在男人掌下顫栗,說出的聲音都破碎得不成樣子,“傅斯年,不能。”
她看見他額頭的細汗了。
他現在的身體,還不適合做那事。
傅斯年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疲乏。
他擔心隱忍了這么久,雖然還沒找回自己的記憶,但至少,現在婳婳不抗拒他了。
他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好好愛她。
“婳婳,我愛你。”
他吻著她的唇,覆在她胸前的大手也沒閑著。
江姝婳眼里閃過掙扎,小手抓住他的大掌,雖然無力,但眸色漸漸堅定。
“現在不行。”
她呼吸急促,小臉緋紅的模樣落在傅斯年眼里,格外致命。
“那,什么時候可以?”
傅斯年執著地吻著她。
江姝婳被迫給出承諾,“等你養好病。”
-
傅兮鳳從周林那里知道關于病毒的研究有了初步成效,第一時間就想沖上樓去看他。
可到了樓梯口,又猶豫了。
傅斯年這會兒肯定和江姝婳有話要說,她要是上去打擾了他們的好事,那又該被嫌棄了。
在樓梯口站了幾秒,最后還是返回廚房,準備和兩個阿姨一塊研究晚上做幾個哥哥喜歡吃的菜給他慶祝。
要知道,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,她的廚藝可謂是突飛猛進。
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做出哥哥喜歡吃的飯菜。
誰知剛進廚房,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興致。
“小姐,我們先準備配菜,你去接電話吧。”
阿姨很喜歡傅兮鳳的平易近人。
明明該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,卻整天跟她們一起泡在廚房里。
從來不會對她們頤指氣使。
相反,對于不懂的事情,很懂得虛心求教。
相處起來很舒服。
“那就麻煩你們了,我馬上過來。”
傅兮鳳一邊道歉,一邊脫掉身上的圍裙和套袖,轉身去客廳接電話。
來電顯示是來自帝都的陌生號碼。
微微皺了一下眉頭,還是按下接聽。
因為傅斯年的情況好轉,她心情愉悅,接電話的時候語調輕快,眉眼還帶著淡淡的笑意,“喂,哪位?”
“你是傅兮鳳嗎?”
電話里,響起一道陌生的女聲。
傅兮鳳被對方咄咄逼人的語氣弄得一愣,臉上笑意微微收斂,“你是?”
“你還有臉問我是誰。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,勾引別人老公,破壞別人的家庭,有爹生沒媽養的狗雜……”
聽到她的聲音,女人破口大罵。
用詞惡劣,像是恨不得把最骯臟的詞匯都用到傅兮鳳身上。
傅兮鳳被罵得一頭霧水,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。
還沒等她反擊,那頭的手機就被搶走。
同時響起的,還有一聲響亮的耳光,以及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哭泣。
“齊子軒,你居然敢打我,你是不是男人?”
電話掛斷之前,傅兮鳳聽到女人喊齊子軒的名字。
心里的猜測得到印證,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。
之前這個女人就曾經發信息邀請她參加他們的婚禮。
為此,她還請求顧川幫忙假扮自己男朋友,一起參加婚禮。
只是后來因為傅斯年的事情,這件事不了了之。
她甚至沒時間去想那兩個人是不是已經結婚了。
沒想到再次得到他們的消息,聽到那個名字,是在這樣的情況下。
無緣無故被罵了一頓,傅兮鳳也沒了心情做飯。
去廚房跟兩個阿姨說了一下,又再三道歉,才白著臉上樓回自己房間。
年少時的歡喜,變成了如今的一地雞毛。
當初兩個人的感情結束在她對齊子軒最喜歡的時候。
這份喜歡被時間打磨,心里不斷地把他美化。
不喜歡,不在意,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。
如果真的不在意,也不會怕輸了面子,千方百計地找人配合自己演戲。
但……
那又如何呢?
有個那樣的老婆,就像心里那個純白少年身上的一點墨跡。
等這點墨跡逐漸擴大,那個少年在她心里的完美形象也會逐步崩塌。
或許,她該感謝那個女人的歇斯底里。
靠坐在床頭,任由思緒紛飛。
她努力想要回憶當初兩人經歷過的點點滴滴,回憶他所有的好。
可到后來,她發現一切都是徒勞。
有些曾經以為會銘記一生,永遠也不會忘懷的記憶。
如今卻連細節都想不起來。
甚至那個人的面容,都變得模糊。
是時候該放下了。
像是回應她的決定,旁邊的手機在這時響起消息聲,來自微博上的一條私信。
給她發信息的人,是齊子軒。
【抱歉,我為我老婆對你造成的困擾向你道歉。我不知道她會這樣無理取鬧。】
傅兮鳳皺眉。
之前心里的傷感,不知道為什么,在這一刻蕩然無存。
齊子軒在她這里的濾鏡,也徹底破碎。
她忽然想笑。
在此之前,她從來不知道。
原來放棄和放下,也可以是一秒鐘的事情。
微微彎起唇角,刪除,拉黑,一氣呵成。
手指在手機鍵盤上躍動,一如她此時重新變得輕快的心情。
世上無煩事,庸人自擾之。
傅兮鳳沒理齊子軒。
微信上卻收到顧川發來的一張照片。
照片里,是一群年輕人。
其中最顯眼的,就是一個頭發凌亂,臉上頂著一個巴掌印的女人。
以及一個面色沉郁,眼神痛苦的男人。
【我們在178聚會,齊子軒和他老婆在鬧離婚。】
傅兮鳳剛看完照片,就有一段文字信息發過來。
頓了兩秒,傅兮鳳回了個“哦”字。
在她回復消息后,聊天框上方顯示“正在輸入”的字樣,讓她剛準備點擊退出的手又再次頓住。
沒多久,顧川再次發了消息過來,【我以為你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。】
傅兮鳳無語半晌。
回復,【我可能沒你想的那么無聊。】
顧川那邊沒再回消息過來。
傅兮鳳又忍不住忐忑。
她說的話會不會太重了?
顧川給她發消息告訴她這件事,本來也只是出于好心。
她這么懟人一頓,恐怕不太好吧?
-
第二天上午,
傅斯年提出想要處理一下公司最近堆積的公事。
江姝婳不贊同,“你的身體才剛好轉,長時間工作會不會不太好?”
“不會太長時間。大部分內容周林和傅清陽都已經處理過,需要我決策的事情不多,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完成。”
傅斯年動了動手臂,讓她安心,“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。你要是不放心,可以坐在旁邊陪我。”
怕他真有什么要緊的事,江姝婳只能答應,“有什么不舒服,一定不要硬撐。”
“好。”
傅斯年眼底有笑意漾開。
他很喜歡被她在意的感覺。
在書房才坐了沒多久,江姝婳手機鈴聲響起。
怕打擾到傅斯年工作,她先按下靜音,才準備走出書房去接電話。
“不用出去,就在這里接吧。”
傅斯年一刻都不舍得讓江姝婳離開他的視線。
見她起身,伸手握住她手腕,讓她不要出去。
江姝婳遲疑一瞬,還是重新坐下,按下接聽。
電話是顧母打的。
“婳婳,傅總的情況怎么樣了?”
顧母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電話接通之后,先問傅斯年的情況。
聽江姝婳說有所好轉,才放心地切入正題,問,“我就是想問,兮鳳和我們家小川是不是鬧矛盾了?”
“我沒聽兮鳳說啊,是發生什么了嗎?”
愣怔一秒,江姝婳輕聲問。
她知道傅兮鳳和顧川是假裝交往。
但顧母不知道。
只怕她還想著什么時候兩人能到她面前公開戀情呢。
只是,她恐怕永遠也不會等到了。
“本來這個時候不該拿別的事情煩你。但這件事太氣人了,必須讓你們知道。”
顧母語氣不太好地說。
江姝婳很少聽到她這樣生氣的語氣,忍不住好奇地問,“什么事,您說。”
聽到江姝婳的話,顧母稍微順了口氣,壓下心里的不快,“就在剛才,齊子軒剛娶的那個老婆找上門,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瘋話。”
“她說的那些話,是關于兮鳳的?”
江姝婳皺眉,猜測地提問。
聽顧母這么說,那些所謂瘋話,十有八九和傅兮鳳是有關系的。
顧母頓了頓,才有點不太情愿地說,“她讓我不要讓傅兮鳳那樣的小三嫁給小川,還說兮鳳勾引人什么的。總之說的話特別難聽,像個潑婦一樣。”
她都不知道,帝都名媛也能說出那么難聽的話。
都不知道齊子軒的父母怎么想的,給他找這么個糟心的聯姻對象。
這不妥妥的跟自家兒子有仇嗎?
她寧肯兒子一輩子打光棍,也不會讓他娶這種攪家精回來。
聽著那些話,江姝婳的臉色變了一分。
不等她開口,顧母立刻表態,“我已經把那個瘋女人罵走了。本來我想打給兮鳳,但怕她誤會。婳婳,我打給你,是想讓你幫忙轉告她,不要害怕齊家那個潑婦。不管她說什么,我們都不會相信的。”
她活了幾十年,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很自信的。
雖然只見過傅兮鳳一次,也沒相處多久。
但看得出,那是一個單純的姑娘,沒什么心眼。
絕不是齊子軒老婆說的那樣。
“好,我會替您轉告給兮鳳的。”
江姝婳彎唇,心里對顧母又有了新的認識。
顧川真的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媽媽。
說完這件事,顧母又關心了她和傅兮鳳幾句,叮囑她照顧好自己,才掛斷了電話。
收起手機,江姝婳對上傅斯年疑惑的眼神,問了句,“怎么了?”
“是關于兮鳳的事嗎?”
傅斯年身體不舒服,也懶得動腦筋去猜。
他在旁邊沒聽清兩人的對話,但隱約聽到和傅兮鳳有關。
這件事沒什么隱瞞的必要。
江姝婳就把傅兮鳳之前請顧川幫忙假扮男朋友,被顧母誤會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傅斯年重新把視線投注到文件上。
沒忍住咳嗽了兩聲,才漫不經心地說,“既然是顧川愿意幫忙,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,讓他們自己解決。”
“你不怕別人產生誤會,對兮鳳有什么不好的影響?”
江姝婳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,又回來給他順了順氣。
傅斯年一只手接過水杯一飲而盡。
另一只手握住江姝婳放在胸前給他順氣的手,深眸幽暗,“只要顧伯母不打你的主意,都無所謂。”
傅兮鳳已經不小了,他尊重她的一切決定。
但如果有人想要強迫她做不愿意的事,那就要過他這一關。
“你現在倒是想得開了。”
江姝婳把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來,忍不住笑彎了眉眼。
當初傅斯年強勢霸道,動不動就用讓傅兮鳳聯姻威脅人。
“這有什么想不開的。”
看她在笑,傅斯年也彎起唇角。
自從這次來宜城,她多數時候都是在強顏歡笑。
像這樣發自內心的笑,很少。
想著,他修長的手指探上江姝婳舒展開的眉眼,目光繾綣,滿含眷戀,“你還是笑起來更好看。”
江姝婳微怔。
感受著眉眼上傳來的輕癢,抿唇,“那你就快點好起來。”
“好。”
重新放下手,傅斯年繼續處理公事。
江姝婳也不再開口的坐在旁邊陪著。
傅斯年每天兩次針灸,再加上中藥調理,身體明顯一天比一天好轉。
本來一天多數時間都在床上待著,最近白天偶爾也能下樓走走,曬曬太陽。
只是越來越黏人。
每天超過十分鐘看不到江姝婳,整個人就會變得十分陰郁。
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掛在江姝婳身上的程度。
好像她不陪著,不扶他,隨時都要暈過去一樣。
終于,在傅斯年又一次亦步亦趨地跟著江姝婳,等她忙完,自覺把手臂伸過去讓她扶著的時候。
傅兮鳳忍無可忍地鼓著臉頰,“哥,你能不能不要撒狗糧?”
她每天吃狗糧吃到撐,還怎么吃飯?
傅斯年在江姝婳的攙扶下坐在沙發上。
聞言,眸色淡冷的朝她看過來一眼,問,“你和顧川是怎么回事?”
傅兮鳳眼神落在江姝婳身上,帶著幾分詢問。
江姝婳移開視線,不和她對視。
傅兮鳳只能自己交代,“我之前讓他假裝我男朋友,一起參加齊子軒的婚禮。”
“齊子軒,就是你當年早戀,后來莫名其妙鬧分手那個?”
傅斯年挑眉。
傅兮鳳猛地抬頭,眼底難掩錯愕。
傅斯年冷嗤一聲,“你到底是我唯一的妹妹,我怎么可能對你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?”
他只是不說罷了。
但凡那個齊子軒當年敢對她做出什么越軌的舉動,他都不會無動于衷。
不知道傅兮鳳腦補了什么。
聽到傅斯年說完這句話,眼淚汪汪地看著他,動情的喊了聲,“哥。”
十歲那年,她失去了父親,母親成了瘋子,就連愛笑的哥哥也變得陌生。
那段時間,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。
原來……
“說顧川。”
傅斯年嫌棄的往沙發上靠了靠,讓她說正事。
江姝婳抿唇,眼底流露出一絲笑意。
這個男人總是用他的方式關心著別人,又別扭的不肯讓人知道。
當年那次事故之后,那個愛笑的大男孩其實沒有消失,只是被他藏在了心底深處吧。
“就是我讓他幫忙,然后他答應了。結果被顧伯母發現了,就以為是真的。最后我回了宜城,沒能去參加婚禮,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傅兮鳳不敢挑戰自家大哥的權威,老實交代。
“所以,你還喜歡那個齊子軒?”
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,傅斯年緊盯著她的表情。
傅兮鳳渾身一凜,迅速否認,“沒有。”
從前兩天齊子軒老婆打那個電話,齊子軒在微博上跟她道歉之后,她就已經想通了,也放下了。
傅斯年半晌沒開口,只是目光停留在她臉上,試圖找到說謊的痕跡。
傅兮鳳半點不心虛的看回去,滿臉傻白甜。
最終,傅斯年看不下去的移開視線,淡聲道,“你也不小了,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。但是要記住,不管多喜歡,都不要做小三。”
“我知道,謝謝哥。”
傅兮鳳點頭答應,看向傅斯年的眼睛里有星光閃爍。
-
傅清陽好幾天都沒搞明白,為什么江姝婳會拒絕他。
從來他以為萬無一失。
在江姝婳說會考慮的時候,他已經在考慮他們的婚禮用中式還是西式。
也查了大量的資料,想要給她一個完美的,終生難忘的婚禮。
卻沒想過,她會拒絕。
難道,她真的不顧傅斯年的死活嗎?
或者……
想到另一種可能,傅清陽臉色難看。
他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,撥通內線,“把行政部的張筱雨調到我辦公室。”
半個小時后,張筱雨捧著一個紙箱子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。
“門口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了桌子,以后你就是我的秘書。”
看到她來,傅清陽眸色溫潤的沖她揚起一抹笑。
“可是,我不知道要怎么做。”
張筱雨害羞的紅了臉。
但更多的,是局促不安。
她沒當過秘書,只覺得表姐那樣的很酷,卻也知道自己做不來。
“沒關系,我的秘書不需要做太多。有不懂的,你可以隨時問我。”
傅清陽安撫的笑笑,甚至站起身幫著她把東西搬到工位上。
張筱雨受寵若驚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一步登天。
殊不知,傅清陽正因為探聽不到婳苑的消息而苦惱。
當天下班,傅清陽收拾好桌面從辦公室出來。
看到張筱雨,似乎才想起來自己多了個秘書,笑容溫潤的開口,“怎么樣,還適應吧?”
“還好,經理您交給我的工作都不復雜。”
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話,張筱雨害羞的紅了臉。
傅清陽給她的,是整理工作,也詳細跟她說明了整理的方法。
她甚至覺得這個工作比她原本的還要輕松的多。
“那就好,需要我帶你一程嗎?”
傅清陽晃一下手里的車鑰匙,笑著問。
張筱雨眼睛一亮,立刻掩飾的低頭。
她聽同事議論過他的車。
阿斯頓馬丁,世界排名前十的豪車。
“這不太好吧。”
雖然心里一百個愿意,張筱雨還是想要矜持一下。
傅清陽早已看透她的矯揉造作,眼底快速閃過一抹不屑,聲音卻極其溫柔,“沒什么不合適的,只是順路。”
張筱雨立刻答應,“那我和表姐說一聲,讓她不用等我。”
之前因為升職,她已經和表姐說過要請她吃飯。
她說一聲,表姐一定會體諒她的!
傅清陽點頭,“應該的,你也可以帶著她。”
張筱雨立刻搖頭,“不用了,我和表姐沒在一起住。”
難得和公司公認的鉆石王老五有單獨相處的機會,她私心里不想多一個人。
低笑一聲,傅清陽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說法。
看她低頭給劉欣發了信息,又耐心等她收拾好私人物品,才一起乘坐電梯下樓。
車子離開地下停車場,傅清陽一只手扶著方向盤,姿態閑適,似是不經意的問,“你回去有別的安排嗎?”
“沒,沒有。我自己一個人住,又沒有男朋友。”
張筱雨結巴了一下。
說完又后悔說的太多了,懊惱的恨不得咬掉舌頭。
聽到傅清陽一聲低笑,更是紅透了臉。
“正好,我也是自己一個人住,沒有女朋友。”
頭頂,男人愉悅的嗓音模仿她的句式說著。
“所以,張秘書,你挑一家餐館,我請你吃飯,順便給你慶祝升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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