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上了飛機,飛機往國內飛去。
陵詔和凌玉兩人對面坐著,相顧無言,陵修特意回避了,給兩個人留下空間。
陵詔其實有很多話要講,但太多了,他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,是應該先問小宛當年的情況?怎么會成為凌峰的女兒,還是先問她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?又怎么會有一身這么好的醫術?
“你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兩人同時開口,都愣了一下。
“你想問什么就問吧?”凌玉淡淡道。
陵詔沉默了許久,問出一個問題,“這些年你過得好嗎?”
凌玉怔了一下,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問題。
她的腦海里閃過往昔的日子,有歡笑,有眼淚,有血雨腥風,有追逐殺戮。
“很好。“凌玉什么都沒有說,她沒有提自己經歷過的那些難熬的日子,也沒有提自己無數次死里逃生的日子。
“真的嗎?”陵詔認真地看著她。
從他查到的資料里,就能看出,她過得其實并不好,當年她還那么小,就要接受自己母親去世的事,然后被自己以為的父親丟在鄉下,這么多年不聞不問,好不容易接她回來,卻是另有目的。
他光是想著這些事情,心頭就酸酸脹脹的,他陵詔的女兒竟然是這樣長大的?這讓他既心疼又驕傲,因為即使她這樣長大,依舊成長得非常優秀。
在他不知道她身份的那些時候,他已經無數次感嘆過她的能力和優秀了,即使他不是他陵詔的女兒,也依舊不比任何一個世家小姐差,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女在凌玉面前都不值一提。
“玄山先生怎么會成為你的師父?”陵詔問,“是因為你母親的關系嗎?”
他能想到的就是因為小宛的原因,玄山才會去照顧凌玉,收她為徒,陵詔想到自己之前叫凌玉師弟時他們奇怪的表情,明白了緣由,原來,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了鼓里。
“當年……”既然他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,凌玉也不再瞞他,她組織了一下語言,開始講述。
“母親因為和你在一起,被族里的人催動了半生,并且沒有給她任何可以抑制的藥,當時你在陵界的爭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,她怕族里的人對你動手,就獨自一人來到了世俗界,隱姓埋名,化名為玉沉秋。”
“為了讓我順利降生,她和凌峰達成了協議,她給凌峰的公司注資,他們協議結婚,我出生之后,母親的身體更差了。”
“她怕自己有什么意外,也怕玉族的人查到我,就為我規劃好了一切才離開,最后,師父送她進了療養院,你找到她的時候,她就已經是植物人的狀態了,而我,是真的以為母親不在了。”
“我跟著奶奶生活,師父不放心我,會經常來看我,后來收了我做徒弟,教我醫術和很多東西,我還有另外一個教我學識的老師,那些日子,我的確過得很好。”想到往日里學習的日子,凌玉臉上露出了笑容。
陵詔點點頭,這些她都查到了,小玉的兩個老師,一個是玄山先生,一個是院士徐靜山先生,他由衷地感激這兩人,是他們的教導,小玉才會成長到今天這個樣子。
“后來呢?”陵詔語氣艱澀,“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凌峰的女兒的?”
凌玉看他一眼,“我看起來很像他的女兒?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陵詔無奈,聲音放柔,“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點。”
凌玉垂著的手緊了緊,她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因為凌嬌嬌,她說漏嘴了,你應該知道,她才是凌峰的親生女兒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正因為知道,所以陵詔更加心疼她,他無法想象在她得知真相前,看著凌峰對待凌嬌嬌和對待她如同天差地別一樣的差距,心里會有多難過?
拿了小宛的錢卻沒有履行協議,還對他的女兒這么多年不聞不問,此刻,凌峰在陵詔的心里,已經是個死人了。
“你的姓氏,不是凌峰的凌,而是陵界的陵。”陵詔目光溫柔,“當年,你媽媽給你取名字的時候,想必就是這樣想的,我的陵,她的玉,所以你叫凌玉。”
凌玉目光怔住,她的名字……
是這個含義嗎?
“你能……不,你愿意。”陵詔換了一個詞,“以后,你愿意和我回去陵界嗎?”
他的目光期冀,帶著小心翼翼,要是說出去,沒人敢相信,堂堂陵界之主,竟然會這么低聲下氣地跟一個女孩兒說話,
凌玉沉默了。
陵詔眼里的期望慢慢暗淡了下去,是了,他沒有做過她一天的父親,又有什么資格要求她跟著他回陵界呢?
“以后吧。”就在陵詔失望的時候,凌玉突然開口,“等媽媽醒過來再說吧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陵詔連聲答道。
只要她沒有明確拒絕,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。